家养小狮

瑞瓦肖垃圾分拣员

【哈德/思蝎】迷雾森林(四)

Summary:有时阿不思会觉得父亲的眼睛像一座被迷雾笼罩的森林,雾茫茫的一片,看不清前路,也找不到归途。

*哈德和思蝎的故事,爸爸们都已经三十多岁,错过了前半生

*阿斯托利亚已离世,金妮和哈利离婚,不黑金妮,哈金亲情向,不黑任何人

*阿不思略心机白切黑,注意预警

*结局he,不发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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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别这样。”一个温柔又焦虑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室内,哗啦啦的水声让她的声音变得朦胧模糊。“别这样……告诉我是什么事……我可以帮你……”

“谁也帮不了我,”另一个声音带着颤抖和惶恐,“我干不了……干不了……办不成……如果不快点办成……他说他会杀了我……”

“不,我会死的,我一定会死的……我和我的父母都会被他杀死……”那个声音又带上了一种压抑的哭腔,仿佛是死死咬着下唇,从声带和齿缝中硬生生挤出来的颤音。

他站在门口,潮湿的水汽混杂着水龙头生锈的味道充斥着他的鼻腔胸膛,地板上四溢的流水在惨白泛旧的墙壁和天花板上反射出水波的光芒,水声哗啦啦的响个不停,回荡出一片空灵。

他茫然的看着手中的魔杖,大脑仿佛停止了运转,想不起他是谁,又为什么站在这里。

他低下头,看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巫师袍,胸膛上金红的狮子胸章在昏暗中闪闪发光。

他迈出一步,皮鞋踏在积水的地面上发出一阵水花四溅的声音。

他抬头,在水声中对视上了那双带着惶恐、惊惧和更复杂的一些他看不懂的情绪的浅灰色的眼睛。

魔杖尖发出的光芒火花四溅,水声、尖叫声、陶瓷破碎的声音充斥在他的耳膜里,像无数小锤子一样敲打着他的耳膜,让他觉得耳朵里一阵生疼,鼓噪的像要爆开。

“Sectumsempra!(神锋无影)”

一声冰冷的念咒声像一把利刃生生破开他的耳膜,随之他的眼前出现一阵刺眼无比的白光。

盥洗室,苍白的脸,一地的积水都消失了,消失在一片白茫茫中,在那片白茫茫的世界中,他看到了一朵绽开的血花,就像骤然盛开的焰火,势不可挡的盛放在被白衬衫包裹的单薄胸膛上。

一只手死死抓住被血染红的胸膛,泪从眼角滑落,滴答,滴答,滑落在血泊之中,融成一片血色。

苍白的嘴角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像是悲伤,像是自嘲,又像是难以置信。

“波特,你干了什么?你都干了什么?!”

黑雾一样的眼睛像密不透风的黑夜,朝他笼罩而来,白光被那浓稠而化不开的黑暗所替代,他看向自己的双手,惊恐的发现自己的手中沾满了血,鲜红的、滚烫的血。

他的脚下突然变成了一片黑色的水面,倒映出他的脸,黑发,绿眼,额头上还有一个闪电型的疤痕。

他仿佛进入水面倒影的世界,与脚下的世界以一道黑色的水面隔绝开来,水面的一头是一地血色,另一头是一片黑色的虚无。

他看到他在脚下的倒影一脸痛苦和茫然的伫立在盥洗室的一片狼藉之中,血一点点流淌到他脚下,他还茫然的看着,而那个水中世界的他,手中的魔杖无声滑落,颤抖着,双手抱着头一脸狰狞的蹲到了地上。

就好像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要炸开一样。

他往旁边看,一身黑衣黑发的男人抱起金发的少年,少年拉着黑发男人的袍角,用惊恐的语气说着什么,惨白的嘴角一张一合,眼角还挂着未干涸的泪痕。

他在说什么?

他瞪大了眼,试图看清水中倒影里他的唇形,水面泛起涟漪,一层又一层 ,让那张惨白精致的脸在水波中变得模糊。

“教父,快想想办法...他快要想起来了...”

什么想起来了?

他想起了什么?!

他忘记了什么?!

砰——

哈利满身是汗的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喘息着,手指颤抖着收紧,露出狰狞的青筋,迷雾无孔不入般再次笼罩着他翠绿色的眼睛。

哈利的拳头收紧了颤抖着,猛地一捶,打在旁边的墙壁上,鲜血顺着墙纸流淌下来,浸染开一片。

又是这个梦!又是这个梦!

马尔福究竟说了什么?!每次他在梦里听清楚了,醒来记忆就变成一片模糊,就好像有人故意抹去修改了他的记忆一样。偏偏每次,当他想要再次回想时,就好像有人一直在他的耳边告诉他这不过是你的臆想,根本不是你的记忆,让他提不起疑心。

哈利靠在枕头上,让那股在心中不断胀大、充斥着整个胸腔的激烈情绪渐渐平息,在看到枕边放置的魔杖时,迟疑了一下,才拿起来轻轻一挥施展出一个时间魔咒。

一串金色的字迹在空中闪过,显示今天是周六,早上五点,离他去霍格沃兹看儿子的魁地奇比赛还有充足的时间。

哈利想,或许是因为今天要碰到那个人的缘故,自己才又会做这个梦。

那双天然带着淡漠的浅灰色眼睛又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就像穿透了层层的迷雾,凝视着他。

哈利想起自己在被食死徒压着肩膀按在马尔福庄园的地板上没有被他指认,在有求必应屋询问他为什么要救自己,在战后审判他为马尔福家族作证脱罪时,那双浅灰色的眼睛,也是这样凝视着他。

就像雨后乌云密布的天空,像是一片澄澈,又像是让人看不透的深沉。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血顺着指缝蜿蜒成一道血痕,一滴一滴,滴落在地。

就像滴在他的心上。



11

今天是本学期最后一场魁地奇比赛,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的最终决战。

经过一学期四大学院的车轮战,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以穷凶极恶的架势将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打的喘不过气,两院纷纷退避三舍,表示这两个学院简直就是疯子,不玩了不玩了,你们自己慢慢疯去吧。

现在格兰芬多比斯莱特林高170分,两个学院互相攀咬了好几场,也没拉开差距,只看今年最后一场谁能赢。

詹姆斯昏昏欲睡的听着维克多娃讲解前几场与斯莱特林比赛的经验和战术总结,一只胳膊抵在他的火弩箭4000上,头一点一点的。

“卡莱,沃尔德,你们两个一定要掩护好詹姆斯,詹姆斯一定要尽快抓到金色飞贼,速战速决,不能给马尔福可乘之机!”

詹姆斯半睡半醒着点点头,一个用力过猛,差点栽到地上。

他打了个哈欠,两眼泪汪汪的小声嘀咕着,“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有什么用,上了场干就是了。我就不信我还飞不过一个马尔福。”

卡莱在一旁小声附和,“也不知道维克多娃紧张什么,上一场马尔福就输给你了。我就说嘛,格兰芬多有波特在,还会害怕输掉魁地奇杯?”

旁边几个格兰芬多也跟着附和起来,一个男孩略带骄傲的说,“波特永远是最好的格兰芬多找球手,我记得哈利·波特就曾创下过5分钟内抓到金飞贼的记录。”

詹姆斯一挑眉,得意的说,“我们波特家的血液里就流淌着捕捉金色飞贼的本能。”

他把手握成拳,掰的嘎嘣嘎嘣响,露出一个痞痞的坏笑,“看我怎么让那个斯莱特林小金毛输的哭着找妈妈。”

周围的队员都跟着一起哄笑起来,维克多娃眉头微蹙,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摇摇头闭上了嘴。

三年级的守门员巴蒙德忽然露出一个暧昧的笑说,“马尔福才不会找妈妈呢,马尔福会哭着躲到你弟弟的怀里才对。”

“毕竟他可是和阿不思同吃同睡,连走在路上都手拉着手呢。上次马尔福从扫帚上摔下来,可是你弟弟亲自背着他送他去医疗翼的。那个小马尔福疼的爬在你弟弟肩上眼泪汪汪,哭的那叫一个我见犹怜,可把你弟弟心疼坏了。”巴蒙德边挤眉弄眼,边暧昧地说,周围几个男生都挑着眉彼此露出一个暧昧的笑,气氛一时变得有些怪异。

詹姆斯皱起眉头,这些正直青春期嘴里没把门儿的男生说出来的话让他觉得原本没什么的事也染上了桃色。

他有些不高兴这些人这么说自己的弟弟,语气里带上了一点不耐烦,“你们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们纯情的詹姆斯不明白?”另一个男生轻佻的吹了声口哨。

“啧啧,都说马尔福家最会捧高踩低趋炎附势,还都长得一张美人脸。詹姆斯,你可要小心了,别让你弟弟栽进去,被吃的渣都不剩,马尔福们可都是蛇蝎美人儿。”巴蒙斯不怀好意的怪笑了两声,用暧昧的目光看了看詹姆斯。

詹姆斯和维克多娃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尤其是维克多娃,她对于这些出于荷尔蒙躁动期笑的一脸不怀好意的男生反感到了极点,眼底闪过不加掩饰的厌恶,她正想让他们闭嘴,就被一声暴喝打断。

“闭上you fxxk的嘴!”

詹姆斯抬脚猛地一蹬,把巴蒙德的板凳踢掉,让他直接一屁股摔在地上,他眯起茶褐色的眼睛,微微抬起那张英俊又贵气的小脸,支棱凌乱的黑发带着一种不羁和桀骜,脸上还带着一点阴狠,“少TM给我开这种玩笑!再让我听到格兰芬多的人这样议论我弟弟,”他的一只脚毫不留情踩在巴蒙德的衣服上,在地上碾了碾,看着巴蒙德愤恨和不甘的表情,嗤笑一声。

“我一定让他连人带铺盖滚出格兰芬多塔楼。”

詹姆斯收回脚,还一脸嫌弃的在地上又蹭了蹭,“啧,晦气。”

他看了一眼周围的同学,都纷纷低下头不敢看他,他仰着下巴,又露出平日里吊儿郎当的神情。

几个男生都有些懊恼和后怕的看了一眼巴蒙德,怎么就忘了詹姆斯平日里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和一点就着的火爆脾气,忘了詹姆斯从阿不思入学起就对弟弟的护短,在这么个瘟神面前雷区蹦迪。

坦白讲,继承了老詹姆斯和小天狼星姓名的詹姆斯也同样继承了富家公子哥在学校里横行霸道惹是生非的性子,格兰芬多的人喜欢他,因为他长相英俊、出身显贵、成绩好又是魁地奇明星,为人还热情大方幽默开朗,却也怕他。因为詹姆斯虽然平时看着好说话,只是有时喜欢恶作剧和捉弄人,可是要是真想报复起人来也并不手软。

刚开学的时候那个被詹姆斯差点咬掉脸上肉还没法追究詹姆斯责任的倒霉蛋就是前车之鉴,后来还因为和詹姆斯交恶,现在都一直被格兰芬多排挤。

詹姆斯在同龄人里是说一不二的孩子王,虽然不怎么喜欢欺负人,但并不代表着他就是什么遵守规矩的乖宝宝好学生。

如果没有哈利和金妮的约束和赫敏从小耳提面命的教导,放任撒欢长大的詹姆斯绝对会成为不负劫道者前辈厚望的继任者,甚至会长成比老詹姆斯更混蛋的混蛋。

詹姆斯拽了拽衣领,拿起扫帚对维克多娃说,“走吧,该比赛了。”

维克多娃轻蔑的看了一眼巴蒙德,赞许的拍了拍詹姆斯的肩,然后拍了拍手示意队员们,“好了,我们要上场了,这场绝对要全力以赴,不能输给斯莱特林!”

她拉住巴蒙德,朝他如常一笑,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守门就看你了。”

詹姆斯挑着眉拿着扫帚看着他,露出一个吊儿郎当的笑。

巴蒙德阴鸷又畏惧的看了詹姆斯一眼,咬了咬下唇,咽下卡在喉咙里的不甘和屈辱,生硬的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另一边,即将要出场的斯莱特林队员却把阿不思和卡罗团团围在中间,簇拥着两个人来到入口场。

卡罗扭了扭脖子,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露出一个阴狠的笑,“让这帮蠢狮子们看看咱们斯莱特林训练一个学期的成果,这次绝对要把他们狠狠干趴下,为了萨拉查的荣耀!”

“为了萨拉查的荣耀!”斯莱特林小毒蛇们异口同声举起右拳喊道。

卡罗拍拍阿不思的肩,“等着在看台上观看我们的表现吧,阿不思。”

阿不思云淡风轻一笑,与斯科皮对视一眼,眼底流露出信任与鼓励。

入口门打开,看台上的欢呼声、口哨声和呐喊助威的声音涌了进来。斯科皮落在最后,深吸一口气,对着阿不思露出一个笑容,绽开浅浅的可爱梨涡,“阿不思,我一定不会输给詹姆斯的!”

说着,他就骑上扫帚,不敢再看阿不思,飞了出去。

阿不思站在原地,轻轻浅笑,低声道,“我从来坚信如此。”

今天这场比赛是一年中最盛大的一场,整个霍格沃兹的学生几乎都集中在看台上,还有许多家长也来了。

或许是因为听说救世主要来看儿子比赛,今天看台上的人格外的拥挤,尤其是格兰芬多看台,人们争先恐后的想要挤到鼎鼎大名的哈利·波特旁边,一睹这位战争英雄兼现任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司长的风采,以至于波特司长不得不疲于应对一波又一波的搭讪和崇拜,最后躲到麦格校长旁边坐下。

有了前格兰芬多女王坐镇,大部分都经历过学生时代被麦格教授管教的家长们终于消停了,不敢再打扰哈利,哈利苦笑着摇头,“原来麦格教授您比我这个救世主更有威望。”

严厉而慈祥的女巫会心一笑,“哦,哈利,你在我面前也是这样,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想问问你,是不是当年你不害怕伏地魔,却害怕我。”

“严格意义上说,是这样的。”哈利轻笑,已经是中年人的他现在面对自己最尊敬的师长,仍然会不时感到拘谨。

“我想那大概是因为,不管你们有大,在我眼里,你们依旧还是属于霍格沃兹的孩子。”女巫的眼角因为笑容展现出岁月的痕迹,却给她已经不再年轻的脸上平添一抹别样的温柔和风韵。

猎猎夏风吹过围绕着魁地奇球场的四色旌旗,雄狮在风中张牙舞爪,巨蛇弓起身子蓄势待发。魁地奇球员们在空中飞散开,对视着彼此,眼神相撞,火花四溅。

詹姆斯拉高了扫帚,风将他桀骜不驯的黑发吹的更加凌乱,他对着格兰芬多看台上的父亲招了招手,然后一转头,就看到斯莱特林看台上,与马尔福家主并排坐在后排的自家弟弟。

他朝自家弟弟微抬下巴,眼神里露出一点挑衅,意思再明显不过,我不会给马尔福放水的。

阿不思回以一个气定神闲的笑容,挑了挑眉,回应自家哥哥,他才不会输给你呢。

就在两兄弟的眉眼官司结束后,随着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

詹姆斯下意识的提高扫帚,想要在高处俯瞰球场,寻找金色飞贼。可他却突然发现对面的两名击球手满脸煞气的朝他冲过来,吓得他赶忙躲避,暗骂一声,“斯莱特林搞什么!怎么又像以前一样学疯狗咬人了!”

他驱使着自己的火弩箭4000灵活的左躲右闪,试图躲避那两个煞星,一回头,看见后面的两个人在空中程交叉状朝他追击 ,让他发现自己不论去哪个方向都会被死死咬住。

格兰芬多的其他队员也傻了眼,这是怎么回事,斯莱特林怎么又变成以前那套打法了?这一学期是白训练了?

不过他们很快反应过来,维克多娃大喊着让队员去给詹姆斯解围。那两个追着詹姆斯的击球手可没怀什么好意,都是一脸的杀气腾腾,甚至一直试图用扫帚将詹姆斯撞下去。

詹姆斯将火弩箭的速度加速到极致,魔法核在扫帚中疯狂旋转的声音在场地中格外的清晰,就像高速飞转的磨砂轮。他绕着场地专门往刁钻的地方跑,试图用高超的飞行技术让两个斯莱特林撞到木栏或看台上。

可是一心只想甩掉两个斯莱特林的詹姆斯没有发现背后的两个斯莱特林在他飞向场地沟壑里木梁环绕的地方时,却拉开了与他的距离,没有跟着他的飞行轨迹,而是选择了更直接简单的飞行路线,只有他一个人在木梁间飞速绕过,而两个人则保持着交叉飞行,让詹姆斯在一时间居然没发现端倪。

格兰芬多分出了三个人去围救,跟在后面紧追不舍,一时间场上出现了个有点搞笑的奇景,最前面打头的格兰芬多找球手飞的头发都被风吹成草窝,后面紧跟着的斯莱特林击球手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攀咬着找球手不放,后面是三个手忙脚乱追击的格兰芬多,还因为一时没反应过来,三个人在空中离得过近,差点撞到彼此。

“斯莱特林进球,得十分!”主持人的声音突然响起,随即叮的一声脆响,计时器翻动了一下。

维克多娃一咬牙,愤恨的捶了一下腿,看到斯莱特林的击球手还在攀咬着詹姆斯,“这群疯狗!”

就在格兰芬多的三个人终于要追上斯莱特林的两个追球手时,那两个人却突然一提扫帚,向下直直冲去,脱离了这场追逐戏。那三个人对视一眼,停了下来。

詹姆斯都快飞吐了,却发现那两个人就这么,就这么走了?!他再一看场上,比分牌已经变成了50:10,他一个激灵,不敢置信的看向场中,维克多娃正与两个找球手抢球,而那两个击球手却丝毫没有他这样飞的气喘吁吁的样子,很快帮助斯莱特林找球手抢走了球,又进一球。

“fxxking the hell,中计了!”

詹姆斯一压扫帚,试图提醒维克多娃,却被一个身影挡住了去路,他一抬眸,与金发是斯莱特林找球手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的头发都没怎么乱,就好像方才根本没有怎么飞过一样。

他只觉得看到斯科皮就牙痒痒,特别是对方还露出了一个略带腼腆羞涩的笑容时,简直要把他气吐血。

他一提扫把轴,想要把斯科皮撞下去,斯科皮很快避开,提高了扫帚,一个漂亮的拉姆德大回旋,飞到几个斯莱特林中间。

只见那两个刚才追了他半天的击球手对视一眼,突然对他露出整整齐齐的大白牙,扯出一个阴森森的笑,继续方才的路线,交叉着朝他冲过来。

“我特么!你们玩我!”詹姆斯一个回身,往外冲。

又是一道红色的身影在场内飞快绕圈,速度快的像一道闪电,以至于坐在高台上观看的人都能看到一道红色的影带,略过看台时掀起一阵强烈的气流,背后跟着两道藤蔓一样缠绕飞行的绿色身影。

维克多娃这时再迟钝也反应过来斯莱特林的拖延战术,她紧急召回了想要去追的队员,“别管他们了!我们得分要紧!”

此时场上的比分已经变成了90:30,斯莱特林略领先于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队员也不傻,很快再次凝结起来,趁斯莱特林少了两名队员,连进两球。

卡罗见状,与斯科皮一点头,斯科皮提着扫帚冲向詹姆斯,两名斯莱特林队员很快停下,向下飞归队。

詹姆斯抽着嘴角,看着又对他露出腼腆笑容的斯科皮,这回已经不是牙痒痒这么简单了,他简直想把这张脸按到沙地里,他恶狠狠的说,“是不是阿不思!我就该猜到!我特么早就该猜到!”

斯科皮眨眨眼,笑容温暖的像只小太阳,点点头,“阿不思真是什么都能猜到,他说你一定会在场上这么说。”

詹姆斯按捺住翻白眼的冲动,憋了半天,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呵。”

这时,一道金光从詹姆斯眼角一闪而过,他飞快的转头,视线随那道飞快到模糊的金色身影转动,波特家族血液里流淌的本能在此刻发挥作用,让他快速的锁定了那个小小的飞贼。

他抛下斯科皮,一提扫帚,在一个利落的转身后飞向金色飞贼。

斯科皮紧跟在詹姆斯身后,两个人的距离不断缩小,三米,两米,一米,半米。

詹姆斯再次将火弩箭加到全速,他感受到自己的扫帚在掌下微微发颤,如果不是因为这时目前魔法界性能最好最先进的扫帚,照他今天这么个用法,早就散架报废了。

但是长时间的全速飞行还是消耗了詹姆斯大量的体力和魔力,火弩箭引以为傲的速度慢了下来,斯科皮骑的也是相同的款式,在一个大转弯后,超过了他。

眼看金色飞贼近在咫尺,斯科皮的指尖就要碰到它,詹姆斯心里叹了一口气。

突然,斯科皮一个飞旋,差点撞到詹姆斯,如果不是詹姆斯眼疾手快匆匆稳住,两个人就一起摔下去了。

“马尔福,你什么毛病?!有病吧你!”詹姆斯气急败坏的说,金色飞贼在这场意外间已经飞速逃走,离开了两个人的视线。

斯科皮的脸上依旧带着腼腆的笑,让詹姆斯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软软的棉花上,他眯起眼,看着笑的一脸纯良无害的斯科皮,眼角狂跳,内心抓狂跳脚。

完了完了!他家弟弟把这个小马尔福也带坏了!露出这个熟悉的笑容是要怎样!一看就知道是一肚子坏水包藏祸心要坑自己的节奏啊!

又是一声清脆的计分器翻动的声音,场上的比分已经变成了270:100,詹姆斯很快明白了斯科皮方才放弃即将到手的胜利的原因。

“看来你们对魁地奇杯势在必得啊,马尔福。”

斯科皮点点头,“这是当然,詹姆斯。”

詹姆斯露出一个痞笑,“那就来试试吧!”

说着,他的扫帚带着他再次冲了出去,飞向高处,集中精力再次寻找金色飞贼。

这次金色飞贼似乎警觉了许多,每当詹姆斯看到它的影子,它就迅速消失不见,让詹姆斯的内心逐渐烦躁起来。

比赛渐入焦灼状态,双方的体力都消耗的很快,少年们厚厚的魁地奇球服上都渗出了汗迹。

德拉科一直安静的看着场上的情况,在斯莱特林又一次进球后,比分变成350:140时,卡罗和几个斯莱特林队员都朝斯莱特林看台上下意识看了一眼。

德拉科的手指摩挲着蛇头手杖,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旁边一脸淡定好像没事人一样的变异波特,微抬下巴,“我是否可以做个有趣的猜测,例如,斯莱特林的球队有一位神秘的教练,帮助他们设计战术和训练配合度。”

阿不思挑了挑眉,“有趣的猜测,德拉科。”

德拉科轻笑一声,脸上难得带上几分轻松和调笑,“你和你父亲可真不像。”

“您是指我父亲在霍格沃兹时,还是现在。”阿不思的眼底带上了一点意味深长。

德拉科微怔片刻,很快恢复脸上的神色,笑着摇了摇头,“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不像,性格差的太多了。”

阿不思轻笑,“您和斯科皮的性格也差的很远。”

谈到斯科皮,德拉科的脸上闪过一丝柔和,他浅灰色的眼睛追随着斯科皮在空中因为长时间运动而微微泛红、双目闪闪发光的小脸,变成一种温柔到近乎悲伤的神情。

“这样,很好。”

阿不思很快意识到,德拉科的意思是,他并不希望斯科皮像他,那是一种带着淡淡自嘲和悲伤的口吻,隐匿着深沉的父爱和沉重的过往。

这让阿不思又敏锐的察觉到了身边这个淡漠的中年男人散发出的孤寂清冷,就像一层厚厚的茧,将他包裹起来,行成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阿不思用眼角余光看着德拉科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马尔福家族的戒指,华丽冰冷的珐琅戒在他漂亮精致的指尖显得格外璀璨,就像纯血家族的荣光从未黯淡过一样。

“即使相差甚远,也总有相似的地方。”阿不思开口道,他的目光也跟着追求斯科皮的身影,眉眼浸染温柔。

“很早之前,我就知道我和我父亲的性格相差很大。总有人觉得我和父亲一样沉默寡言,是都不喜欢说话,却很少有人知道,我是自命不凡,懒得和别人说话,觉得浪费时间,而父亲则是……”

阿不思的手指轻轻敲着栏杆,“则是无法诉说心声。”

德拉科眼睫微颤,手指无声紧了紧。

他看向德拉科,苍绿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就像静谧幽深的镜湖,倒映着苍葱雪松,“但我与父亲真正相像的地方,是我们都一样的性格固执,一样的不喜欢妥协,一样的,不撞南墙不回头……”

德拉科看了阿不思一眼,很快避开他的目光,有时候他觉得这个孩子的眼睛太过犀利,犀利的让他不敢与之对视,让他时常想起曾经的邓布利多,那个对他而言太过复杂以至于难以言说的老人,也有着这样一双好像什么都能看透、敏锐而深不可测的眼睛。

阿不思眼底的探究很快收敛住,变得柔和,就好像之前那一瞬间的试探只是错觉,“所以斯科皮一定和您有着能深刻到骨髓里相像的地方,这是父子之间斩不断的东西,是一个孩子形成人格所必不可少的部分。”

“父母赐我以血肉,予我以灵魂。这是不论好坏,都亘古不变的事,如伏地魔一般否定父母给予的容貌和血统,其实也是在否定自己。接纳这些,就是在接纳真正完整的自己。”阿不思望着魁地奇球场,语气平静。

德拉科在听到那个名字时还是忍不住从骨子里泛起一阵凉意,但是很快,阳光灿烂旌旗飞舞的魁地奇球场、鼻尖略过的微燥而辛辣的夏风、满场欢快热情的欢呼声,以及……以及那个远处格兰芬多看台上沉稳的黑发男人,让他第一次如此真实而鲜活的认识到,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恐惧,早已经消失了许多年。

德拉科深深的望了阿不思一眼,突然就在想,哈利·波特与这个孩子一起生活那么多年,一定很有趣。这样一个孩子,总是用最聪明和最善解人意的方式去开导别人,哪怕他表面和嘴上看起来如此的冷淡孤傲,内里却是如此的柔软温柔。

温柔的过分。

德拉科下意识看向格兰芬多看台那个人的方向,猝不及防的对视上一双翠绿色的眼睛,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安静的望着他,好像想要对他说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哈利朝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矜持而温和,又带着一种真挚。德拉科轻轻点头回礼,手指交错摩挲,视线无意识落在救世主的右手上,在看到一道半掩在袖袍间的白绷带后眼神一凝,指尖顿住。

此时,场内的观众忽然躁动起来,按捺不住的学生们纷纷站起来,双目紧紧跟随者一红一绿两道身影,金色飞贼在空中快速飞动,在阳光下与斯莱特林找球手的头发交相辉映。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学生都紧张无比,如今魁地奇杯究竟要落在谁手中就要看最后谁能抓到金色飞贼了。

经过近三个小时的胶着,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的比分拉开了180分的差距,即使格兰芬多能抓到金色飞贼也注定会输掉这场比赛。

但算上之前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的积分差,如果格兰芬多抓不到金色飞贼,拿不到那另外的150分,就注定要输掉魁地奇杯;而如果他们抓到金色飞贼,即使输了这场比赛,也可以赢得魁地奇杯。

詹姆斯与斯科皮彼此不甘示弱,紧盯着金色飞贼 ,风从少年的袍角和发丝上呼啸而过,带着青草清新微腥的味道。

金色飞贼的轮廓在阿不思眼前不断放大、再放大,紧跟着的是后面两个一脸肃穆微抿着嘴的少年。看台上响起学生惊恐的躲避声,阿不思站起身,苍绿色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前方不断向他奔来的金色飞贼,不断朝他飞来的飞贼和魁地奇少年带起的气流吹起阿不思的碎发和衣角,他站在气流中,一动不动,只是执着而坚定的望着那双浅灰色的眼睛。

“阿不思!躲开!给我躲开!”詹姆斯的声音在风声里破碎,带着一点焦急。

阿不思闻若未闻,在德拉科想要伸手拉住他时轻轻摇头,反而上前一步,伫立在栏杆前。

斯科皮的眼睛对视着阿不思的眼睛,看着那双永远如镜湖般沉着的绿眸,就好像被那片绿湖吸住,不断下沉,再下沉,直至沉入那一望无际的苍绿。

詹姆斯一咬牙,愤恨的叹息一声,在即将进入斯莱特林看台时猛的一提扫帚,放弃了前进。

斯科皮的扫帚离阿不思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突然,天空、草地和座椅人群在他眼前不断翻转,形成一片片模糊的色块。

唯有眼前这张熟悉的脸,那双沉着冷静的苍绿色眼眸,那样清晰。

清晰到仿佛要印在心上。

阿不思与斯科皮抱在一起翻滚了好几圈才在撞在一排靠椅上停下,斯科皮被阿不思压在身下,一只手紧紧护住他的后脑勺,在撞击到水泥石墙后,阿不思发出一声闷哼,不动声色蹙起漂亮的眉眼。

詹姆斯慌慌张张落在斯莱特林看台,与德拉科和同学往阿不思身边赶。

“阿不思!你受伤了没有!”詹姆斯仗着人高马大挤进人群,脸上带着纠结、无语和担忧。

斯科皮抓住阿不思想要藏在身后的右手,不容他拒绝的拉到身前,坐起身,“阿不思,你的手!”

阿不思淡淡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仿佛上面被蹭刮的流血的手不是自己的一样,站起身,居高临下冲斯科皮绽开笑容,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拉起斯科皮的手,将他那只抓着金色飞贼的手高高举起。

一声哨声响彻云霄,随之是主持人的声音。

“斯莱特林获胜!”

整个斯莱特林在片刻沉寂后,迅速陷入一片狂喜和欢呼的海洋,阔别魁地奇杯23年之久的斯莱特林,终于又一次骄傲的挥舞起银绿色的旗帜和条幅。

很难说此时的斯莱特林时优雅矜持、内敛精明的 ,因为此刻,所有场内的斯莱特林,都脸颊通红双目明亮,他们高声欢呼着,鼓掌着,彼此拥抱着,甚至那些早已毕业多年为人父母的斯莱特林激动到在孩子面前掩面哭泣。

银绿的光芒,已经沉寂了太久太久,被蒙上阴霾和黑影,摒弃在历史的角落里,落了厚厚一层积灰。

而现在,它终于抖落了厚厚的灰尘,闪烁着华丽而璀璨的光彩,昭彰着斯莱特林的骄傲与荣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斯莱特林们大声欢呼着斯科皮的名字,魁地奇队员们从空中飞下来,将斯科皮团团围住,斯科皮担忧又无奈的看向阿不思,被阿不思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下,看到父亲走向阿不思,才放下心来。

许多手臂将斯科皮托举起来,高高抛起又接住,用斯莱特林极为少见的热情欢呼他们的英雄。

德拉科在一旁掏出魔杖,给阿不思施了一个简单的清泉如水清洗伤口后,又施了一个高级治愈咒,阿不思的伤口很快就消失了,只留下浅浅的痕迹。

“等下去医疗翼找庞弗雷夫人要点白鲜涂一涂,就好了,不会留疤。”

阿不思点头,“好的,谢谢德拉科。”

德拉科无奈轻笑,“这是我应该做的,你是为了斯科皮才受的伤。”

詹姆斯在一旁都快气炸了,碍于有长辈在不好发作,他狠狠瞪自家没心没肺的弟弟一眼,后槽牙磨得咯吱咯吱响,这个狡猾的小混蛋!斯莱特林的小毒蛇!算准了他会放弃,拿自己来赌最后的胜利!

阿不思接收到詹姆斯凉嗖嗖的眼刀,悄悄拉了拉詹姆斯的衣角,被詹姆斯一个冷哼抽出来,詹姆斯又哼了一声,别过头不去看他。

果然斯莱特林没一个好东西!他要是再上当他就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

“阿不思!你有事没有!”哈利的声音带着急切和匆忙,他大跨步的跑过来,双手抓着阿不思的肩膀,上上下下仔细看了好几遍,才有空擦了一把因为匆忙跑来额头上沾的汗。

“我没事,爸爸,只是受了点小伤,德拉科已经帮我治好了。”

阿不思抬起右手,给哈利展示上面浅浅的痕迹。

哈利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向德拉科,顿了片刻,才说,“多谢,马尔福。”

德拉科轻轻颔首,“应该的,阿不思保护了斯科皮。”

“斯科皮有事么?”哈利又问。

德拉科摇头,“他很好,没有受伤,谢谢关心。”

哈利转过头看向阿不思,露出一个温暖的笑,“没事就好,我刚才被你吓到了,阿不思。”

阿不思的目光落在哈利缠着绷带的手上,“爸爸,你的手怎么也受伤了。”

“需要我帮忙治疗么,”德拉科突然主动开口,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过于主动,他补充道,“反正我已经帮阿不思治好了。”

哈利望向德拉科片刻,眼角的细纹不经意间柔和下来,“那就麻烦你了,多谢。”

他拆下绷带,露出手背上的血痂,阿不思看了一眼,微蹙起眉,这伤口怎么看着这么怪异,让他觉得有点不对劲呢。

德拉科的目光落在上面,微怔片刻,很快恢复平常,抬起魔杖施了一个愈合咒。

“我想你也需要和阿不思一起去医疗翼拿一些白鲜,波特。”

哈利活动了下手指,露出一个轻笑,“谢谢。”

德拉科轻轻颔首,算作回应,垂下的手指摩挲着光滑的山楂木魔杖柄。

哈利厚实温暖的大手摸了摸儿子的头,“你保护了朋友,做得很好,阿不思。只是我希望,下次遇到这种事,你也能想到保护自己。说实话,我看到你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真的吓到心都要跳出来了。”

“嗯,我会的,爸爸,我有分寸。”

哈利不提还好,一提詹姆斯更气了,他凶巴巴的瞪了一眼阿不思,“下次你要是再敢这样,我就先打断你的腿算了!省的你天天给我找事!”

说完,他就不想再看自家这个一遇到马尔福就智商疯狂下跌的蠢弟弟了,给自家老爸打了个招呼,骑上扫帚拍拍屁股走了。

斯科皮在应付完过分激动的队友后,终于艰难的从人群里挤出来,在看到阿不思痊愈后,终于松了口气,露出一个笑容。

“阿不思,我赢了!”

阿不思温柔浅笑,拉住斯科皮的手,“精彩绝伦的表现,斯科皮。”

哈利也开口,笑着说,“的确相当精彩,小马尔福先生,你和你父亲一样是个出色的找球手。”

斯科皮激动的整个耳朵都红透了,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哈利,声音都有些颤抖的说,“真的……真的么……谢,谢谢波特先生!太感谢了!我,我还没有爸爸这么优秀,我还在进步……”

阿不思忍不住轻笑,斯科皮现在这个样子和爸爸的那些狂热的小粉丝一模一样,倒是很少见到斯科皮这副模样,很……很可爱。

他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德拉科,德拉科在听到这句话后,明显怔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意外于父亲会这样说。

哈利拍拍斯科皮的肩膀,“叫我哈利就好,不必谦虚,恕我叫你斯科皮。我刚开始打魁地奇也是一年级,那时候我可没有像詹姆斯这样强劲的对手。”

他轻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遥远的往事,与德拉科对视一眼,“直到二年级时,你的父亲加入了球队。他是我在学生时代最好的对手。”

斯科皮开心的看了看父亲,还朝他眨了眨眼,似乎是在鼓励他与哈利说话,他对哈利说,“我会继续努力的,哈利,我一定会成为更优秀的找球手!”

哈利笑意温和,“那很好,你和詹姆斯都会成为最优秀的找球手的。”

阿不思看看哈利,又看看神色微动的德拉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他拉了拉斯科皮,“斯科,和我一起去医疗翼找点白鲜吧,我和我爸爸都需要涂一点。”

“啊,好啊,我和你去。”斯科皮把扫帚放下,递给父亲 ,“爸爸,能帮我把扫帚带回去么?”

德拉科接过扫帚,无声点头。

阿不思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很快收敛,“那爸爸你就和德拉科先待在一起吧,我们待会儿在中庭走廊见。”

说着,阿不思就把斯科皮拉走了,临走前深深的看了德拉科一眼,收回了目光。

阿不思与斯科皮离开后,两个成年男人之间存在了片刻的沉默,德拉科垂下头,检查着斯科皮的扫帚,看有没有什么磨损和运转不正常的地方。

“你可以给斯科皮买一套德国的莎朗护理油,那个比英国产的好用的多,颗粒更细腻光滑。”哈利忽然开口,他轻咳一声,“是金妮告诉我的,这是专业魁地奇球队的小经验。”

德拉科轻轻点头,“多谢,波特。谢谢你告诉我这个。”他顿了一下,“还有,刚才的话。”

哈利在片刻后才意识到德拉科是在为他方才对德拉科的认可道谢,他露出一个真诚的笑,“这没什么,如果是为了斯科皮,我想我很喜欢这个孩子,他和阿不思成为好朋友是我最意外但也最庆幸的事。如果是为了刚才的话……我想这是你应得的,从前……从前我就一直这样认为了。”

只是那时,这样发自内心的赞赏却从未说出口,脱口而出的大部分是那些关于仇视、敌对和互相伤害的内容。

德拉科沉默片刻,“你也一样,波特。”

哈利的心猛的跳动一下,脑海在意识到德拉科是在夸奖和认可自己后,处于一种亢奋而不真实的感觉之中,他露出一个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高兴神情,“或许我们的这些话,来的还不算太迟,虽然……我很遗憾它错过了许多年。”

德拉科浅灰色的眼眸望向了哈利,带着一种复杂的深沉和认真的凝视,这让哈利又在恍惚间看到那双梦中的眼睛,那双在梦中,在记忆里,凝视着自己的眼睛。

他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跳动起来,让他不得不咬紧了牙关,才维持住表面的平静。心底泛上的熟悉迷茫感让他有些烦躁和厌烦,又来了。

轻轻的一声叹息,仿佛轻烟一般消散,将哈利从思绪中拉回现实,看着眼前清冷淡漠的人,就像刚刚的那声轻叹是他的幻听。

“走吧。”德拉科拿起扫帚,对哈利说。

哈利点头,与德拉科一起将斯科皮的扫帚送回了斯莱特林球队的储物间,两个人肩并肩走在安静的霍格沃兹中,中庭的人很少,大部分的学生在比赛结束后都回去庆祝或是跑到霍格莫德撒欢去了,家长们也都已经离开。

走廊上空荡荡的,平日里的欢声笑语和人潮往来不再,斑驳泛黄的城墙与古旧坚实的地砖延伸开去,阳光照在走廊外攀爬的藤蔓上,在走廊上投下一片绿荫。

仿佛岁月不曾流逝。

哈利不时与德拉科轻声交谈几句,大部分是在夸赞斯科皮的魁地奇天赋和传授飞天扫帚的保养经验,虽然他已经多年不打魁地奇,但金妮是专业魁地奇球员,詹姆斯又是个狂热魁地奇迷,让哈利即使不想也知道了一堆如何保养飞天扫帚的诀窍。

德拉科一直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礼貌和淡漠的矜持,偶尔会轻笑附和哈利几句。或许是两个人已经很多年没有说过话,也或许是他们早已不再是心智不成熟的少年,谈话间小心避开了可能破坏掉这份平静的敏感话题,从斯科皮又谈到了阿不思,谈到让哈利头疼不已的詹姆斯,这样的育儿话题竟然也让两个人打开了话匣子,两个父亲彼此交谈着面对孩子有时的力不从心和担忧无奈。

斯科皮和阿不思不知道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让哈利和德拉科等了许久才姗姗来迟。

“抱歉,久等了,庞弗雷夫人让我们帮一点小忙。”阿不思解释道,将白鲜递给哈利。

斯科皮眨眨眼,看看阿不思,又看了看哈利和德拉科,偷偷开心一笑,阿不思说的果然没错,给他们一个契机,就可以让爸爸们发展友谊。

哈利在检查过阿不思的手,确认他也涂过白鲜后才去涂自己的手,然后两个父亲就和孩子们交代几声,准备离开了。

这时,阿不思忽然勾起嘴角,开了口“德拉科,爸爸,暑假就要到了,我和斯科皮想要去麻瓜界的游乐场玩,你们……能带着我们两个去玩么?”

哈利有些惊异的看了阿不思一眼,又看向德拉科,似乎是有些担忧德拉科会对麻瓜界和游乐场这两个词反应过度,却有些意外于德拉科只是在脸上微露错愕。

“这……咳,我想我是没什么问题。”

三个人齐齐看向一直沉默的德拉科,等着德拉科表态。

斯科皮拉了拉德拉科的袖子,有些小心翼翼的问,“可以么?爸爸,我……我想坐过山车。”

德拉科眼眸微动,垂下眼睫,轻轻点了点头。

“好,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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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同学,全名:詹姆斯·护弟狂魔·被弟坑·格兰芬多小霸王·劫道者二代·flag达人·小天狼星·波特(以上名字请自行倒写)

“养大的弟弟终究是胳膊肘往外拐了,吾弟叛逆伤我心,终究是错付了。”某不愿透露姓名的波特姓男子接受本台记者采访时如是说道。




这章真的太难写了……我真的不怎么擅长写魁地奇比赛,以后绝对不写了……

昨晚写到凌晨三点,写到后面实在不想写了,早上爬起来继续写的,拿手机码的字,快夸我夸我夸我夸我夸我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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