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养小狮

瑞瓦肖垃圾分拣员

【HD】甜牙齿(上)

Summary:哈利用甜甜的陷阱捕获了一只傲娇的甜牙齿。

*竹马竹马的爱情故事,无伏地魔设定,少量罗赫潘布出没

*本质是无脑小甜饼,两个小男孩的成长爱情故事,520和521的哈德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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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德拉科·马尔福是个甜牙齿。

这是哈利·波特从九岁见他的第一面就知道的事。

那时候,穿着小皮鞋打着小领带、规规整整像小大人一样的德拉科,被自家那个不着调的大黑狗表舅牵着来波特家做客,莉莉妈妈用蜂蜜松饼和莓果茶招待他们。

哈利刚跟着自家老爸从外面飞扫帚回来,一大一小两个波特一身大汗淋漓浑身冒着热气,顶着大太阳打开家门,第一眼就看到端坐在沙发上咬着松饼和奶油的金发小男孩。

男孩闻声转过头,浅灰色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嘴边还沾着一圈甜甜的蜂蜜和奶油,看起来甜美又温软。

莉莉妈妈轻笑着对他介绍德拉科,又催促他和詹姆斯上楼洗澡换衣服。

等哈利洗去一身热燥,清清爽爽擦着头发下来,他的大狗教父已经和他爸不知道上哪浪去了。他轻叹一声两个爸爸的不靠谱,摸了摸微潮的黑发,走了下来。

他看到金发的男孩已经开始吃一份慕斯卷,一小口一小口就着小银叉咬着,软软糯糯的蛋糕用柔软粉嫩的唇抿进唇舌,又小心翼翼咀嚼着,似乎是在等奶油和蛋糕在嘴里化开,一点点品味着甜丝丝软绵绵的味道。

小男孩的神情专注又认真,似乎面对的不是一份甜品,而是一份严肃的魔法部文件什么的,可是轻轻翘起的嘴角和浅灰色的眼里闪着的亮晶晶的光却暴露了他此时雀跃的小心思。

毫无疑问,这个男孩爱死了甜食。

哈利头一次见到有人把甜食吃得那么香的,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不爱吃甜食的他破天荒的也问莉莉妈妈要了一份慕斯,端坐在小男孩的对面,学着他的样子,小小的咬了一口。

细腻丝滑的奶油与绵软的蛋糕在唇齿间交织,轻飘飘的愉悦因为糖分,由舌尖传至大脑,香草奶油和草莓果酱中和了酸与甜的平衡,在嗅觉与味觉的世界里唱起一曲欢愉轻快的小夜曲。

莉莉妈妈收走了德拉科的小银叉和餐盘,摸了摸男孩柔软的金发,笑着说,“哦,亲爱的,你今天已经吃了两盘甜食了,不能再吃了。茜茜交代了我不能让你吃太多甜品,你记得一会儿喝你的蛀牙魔药哦。”

小男孩亮晶晶的眼睛黯淡了下来,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又很有礼节的补充,“谢谢莉莉阿姨。”

红发温柔的女巫亲昵的捏了捏他的小脸,“叫我莉莉妈妈就好。哦,小龙,你真的太可爱了,迷人又可爱的小绅士,如果不是,”莉莉的脸上露出一个无奈又好笑的表情,“咳,如果不是西弗是你的教父,我一定在当初答应茜茜当你的教母的。”

哈利抽抽嘴角,哦,西弗叔叔。怪不得,自家老爸可是没少在妈妈背后念叨西弗叔叔的坏话。

德拉科很小大人的行礼,眨巴着眼睛,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能得到一位美丽的女士的喜爱是我的荣幸,谢谢莉莉妈妈。”

他像慕斯蛋糕一样甜美。

哈利嘴里含着奶油,用舌尖推着化开,莫名这样想。


(二)

从与德拉科一起玩起,哈利就习惯了在兜里揣一把糖果。

德拉科是个甜牙齿,一天到晚离不开巧克力、棉花糖和水果夹心糖。可是不管是纳西莎还是莉莉,都为他那口饱满白皙的贝齿操碎了心。不论他在马尔福庄园还是波特家,都被妈妈们严格控制吃甜食的量。

于是本着小男孩之间的革命友谊,不爱吃甜食的哈利就成了德拉科藏糖果的人形储存器。

“嘿,哈利,晚饭后我们去玩飞天扫帚吧!”德拉科眨眨眼,用食指轻轻敲了敲桌子,给他递暗号。

哈利眨眨眼回复他,镇定的点点头,然后眼巴巴的看向詹姆斯和莉莉,“可以么?”

“哦,当然可以了,我的小波特,你可以带着德拉科骑上我新买的光轮1800,新出的款,你们会喜欢的!等你们两个上霍格沃兹了,我一定送你们火箭弩!”詹姆斯大笑着,拍了拍两个男孩的肩,“我相信你们两个一定会成为优秀的魁地奇队员的!”

莉莉无奈笑着,“哦,男孩们总是喜欢魁地奇和飞天扫帚这种又危险又耗费精力的运动。哈利,带德拉科出去记得保护好他。”

两个男孩高兴的点头,又在大人们看不见的桌子底下互相捏了捏对方的手指,默契的庆祝小小的胜利。

是的,男孩们总是喜欢背着大人做一些在他们看来惊险刺激又充满冒险精神的探险活动,比如骑着飞天扫帚跑到远远的麻瓜小镇,又比如在空中用扫帚作出各种惊险的、能把大人们吓到惊叫的危险动作。

哈利和德拉科都在飞行上有着难得的天赋,就好像生下来就会骑扫帚似的,他们喜欢在夏夜凉风里骑着扫帚,飞到戈德里克山谷的边缘,任由晚风、月光和星辉伴随着他们,将小巫师袍吹得猎猎生风,低低的略过树梢和水面,最后飞累了,停在高高的树杈上,彼此依偎着说些只有鸟叫虫鸣相伴的悄悄话。

每当这时,德拉科就会自然而然的往哈利的兜里掏,看他的口袋里又藏了什么糖果。哈利不爱吃糖,那些甜甜的糖果都进了德拉科的嘴里,说话间哈利除了能闻到松枝的清苦,还有德拉科嘴里酸甜清新的苹果糖的味道。

哈利喜欢看德拉科吃甜食的样子。

总是和父母斗智斗勇藏甜食的小男孩即使在哈利面前吃糖,也会下意识的左顾右盼,生怕别人看到似的,飞快剥掉糖纸塞到嘴里,然后眯起好看的眼睛,微微翘起嘴角,那模样像足了偷食的小猫儿,让哈利总想把他拉到怀里揉揉。

后来,他们都到了换牙的时候,大人们开始对德拉科这爱吃甜食爱藏甜食的毛病下狠手管控,任他如何撒娇卖萌甚至赖皮打滚,都不许他再像从前那样吃糖。

哪怕是和蔼如莉莉妈妈和茜茜妈妈,都坚定而温柔的抗住了一波又一波的撒娇攻势,任由德拉科苦着脸皱成包子,也绝不松口。

但所有大人都没想到,哈利这个小二五仔完全没和大人们站在一块。他借着自家老爸和教父神经大条的优势,缠着要他们带他去霍格莫德,然后找借口支开他们,去蜂蜜公爵买好糖果,用提前藏好的伸缩袋藏起来,趁下次德拉科来找他玩时偷偷递给他。

整个过程堪比特务交接情报,两个小孩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为隐瞒大人天衣无缝的计谋而小小得意。

后来有一天,哈利把伸缩袋忘在衣服兜里,莉莉妈妈在为他洗衣服时,一口袋的糖果巧克力在家务魔法的作用下飞快与水搅拌着,在莉莉呆滞的表情中,化成一盆姹紫嫣红的糖水。

漂亮的红发女巫,怒气冲天,第一次展示了格兰芬多女狮王的狮吼功,把哈利训的半天都不敢抬头。

“哈利·詹姆斯·波特!我简直,简直不敢相信!你居然敢帮着德拉科骗我们!”

“我原以为你会比你爸爸叔叔听话!你!我一直以为你这么乖巧!”

“你这点小聪明全放在歪地方了!简直和你爸爸一样的不靠谱!”莉莉猛地一瞪旁边还想为哈利求情的大波特,咬牙切齿说道。

莫名中枪的詹姆斯吓得和儿子一样浑身发抖,讨好着朝莉莉傻笑,“莉莉...”,又在妻子刀子般的眼神下熄了声,他留给儿子一个“对不起,儿子,你自求多福吧”的眼神,不去看儿子幽怨的可怜巴巴的表情,乖乖闭上了嘴。

“我就说为什么最近你总往霍格莫德跑,你下个月哪也不许去!也不许骑扫帚!”

“哦...妈妈...”哈利捂着脸,哀嚎一声,不让他骑扫帚简直和不让德拉科吃糖果一样的过分。

等德拉科也在纳西莎和卢修斯的怒火之下被贵族式“关怀”了一番之后,两个难兄难弟终于在各自的半个月禁闭后重新相见。

德拉科眼泪汪汪的朝哈利道歉,为他连累哈利的无妄之灾,又哭诉纳西莎断了他足足半个月的糖果甜食,他整整半个月没有摄入一点点糖份,这简直比让他天天喝西弗教父熬的魔药还可怕!

哈利眨眨眼,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放心,德拉科,波特家的孩子就没有乖乖听话的。你跟我来。”

他拉着德拉科来到自己的小房间,关上门窗,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金色飞贼,打开,是几颗糖果。

“我之前藏的,为了不让妈妈发现,我换了足足五个地方,最后发现还是我自己身边最安全。她绝对想不到我把糖果藏这儿。”

德拉科简直要欣喜的尖叫起来,被哈利及时捂住嘴,竖起指示意他嘘声,德拉科乖巧的点点头,双眼亮晶晶的,简直像闪闪发光的小星星。

他放开德拉科,被德拉科抱了个满怀,“哦,哈利,你太够哥们儿了!”

哈利怀中是香香软软的小少年,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奶香,碧绿的眼睛眯起,心房也好像被糖果填满了,又化成长长的、梦幻般闪着粼粼粉光的糖河。


(三)

在德拉科的乳牙全部都换过后,两个男孩收到了霍格沃兹的通知书,坐上了冒着蒸汽的红色火车,开始向新生活驶去。

哈利和德拉科坐在马尔福家的包厢里,两个小孩兴致勃勃的讨论着之后的新生活。

哈利看着德拉科一张一合的柔软唇瓣与白皙的牙齿,突然发现德拉科长出了两颗尖尖的可爱的小虎牙,他一时手痒,伸出手托住德拉科的下巴,大拇指挑开德拉科的唇,在牙齿上细细摩挲。

微痒的触感酥酥麻麻顺着指尖传入心底,让哈利的心忽然开始微微发颤。

德拉科被他的动作吓呆住,一时间没回过神。这时包厢的门突然打开,一个蓬松棕发的女孩大咧咧走进来。

“你们有看见纳威的蟾蜍...哦...抱歉打扰你们了...咳,你们继续。”小女巫抱着书,脸瞬间红了,她很快退了出去,还不忘贴心的给他们两个一个,“我懂,你们不用害羞”的眼神,关上了车厢门。

德拉科拍掉哈利的手,气急败坏满脸通红,“哈利·波特!你犯什么神经!”

哈利揉着被狠狠拍红的手背,尴尬的咳嗽几声,脸上也是红红的,“一时手欠,我就是看到你长了虎牙有点好奇...”

德拉科狠狠瞪他一眼,“我怎么觉得那个女生误会了什么。”

哈利挠挠乱糟糟的黑发,迷茫的说,“啊,有么?误会什么了?”

德拉科脸上余红未消,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她看起来是个怪人。”

哈利耸耸肩,又赔笑着拉了拉德拉科的袖子。德拉科看懂他示意,翻了翻白眼,“看在糖果的份上,我大发慈悲原谅你犹如巨怪附体的无礼。下不为例。”

德拉科熟练的从哈利兜里掏糖果,剥开,塞一颗在自己嘴里,又大发慈悲剥了一颗给哈利嘴里塞了一颗。

哈利嘴里的是奶糖,满口化开浓郁的奶香,他勾起嘴角,看着德拉科含着糖果餍足放松的漂亮小脸,觉得嘴里的奶香味简直要泡进四肢五骸、化进骨头里。

分院帽不出所料的把德拉科分进了斯莱特林,把哈利分进了格兰芬多。

哈利坐在一个红头发的男孩旁边,男孩长得很可爱,脸上还长着雀斑,他拍着哈利的肩自来熟的说,“嘿,哥们!你一定是波特家的孩子,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是个格兰芬多!我叫罗恩·韦斯莱,我们家和你们家都是格兰芬多!”

哈利笑笑,“你好,我是哈利·波特。其实我...嗯...本来我是...”

哈利有些遗憾和抱歉的看向斯莱特林的长桌,铂金小少爷气鼓鼓的,一脸“我就知道,你这个叛徒”的表情,冷哼一声,不去看他。

哈利叹息一声,这只表面漂亮无害的傲娇小孔雀,又要开始闹脾气了。

他知道,要是今天不哄他高兴,德拉科指不定要给他闹个好几天。

“哥们儿,要吃饭了你去哪?”罗恩惊讶的拉住准备起身的哈利,哈利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摇摇头,拉开罗恩的手,“去哄人。”

于是刚被分到格兰芬多的波特,顶着众人惊诧的目光和诡异的气氛,从格兰芬多的桌子上站起来,走到斯莱特林的长桌上,拉了拉德拉科的袖子,德拉科扭过头不理他。

哈利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糖果塞到德拉科怀里,低下头凑到德拉科耳边好声好气的说,“别生气,德拉科,就算我在格兰芬多也会和你玩的,我们还是好朋友。”

“哦,是么?”德拉科看向他,抬了抬下巴,阴阳怪气的说,“我怎么看到你一坐在格兰芬多那儿就马上和一个红毛搭上话了。”

德拉科瞥了一眼手里拿着鸡腿一脸惊讶看着哈利的罗恩,嗤笑一声,“哦,红毛,雀斑,破烂的二手袍子,我一看就知道是穷鬼韦斯莱。怎么,哈利,你一进格兰芬多就迫不及待和红鼹鼠们混在一起了?”

哈利捂住额头,压住无奈和怒气,“德拉科,别这么说,这样不礼貌。”

德拉科扬着尖尖的小下巴,冷哼一声,“是么?你才认识他多久,就开始为他说话指责我了?”

两个人的声音不大不小,斯莱特林长桌又比较安静,周围的小蛇们眼观鼻鼻观心,就好像没听到马尔福家的小少爷犹如拈酸吃醋一样的语气和波特家的大少爷哄小女朋友一样的温声细语。

小胖高尔张了张嘴,还没说什么就被对面的潘西小姑娘狠狠踩了一脚,示意他闭嘴。

于是斯莱特林的小蛇们就更当没看见,在诡异的安静中吃着自己的饭,仿佛没看见那只站在蛇窝里的狮子。

不得不说,斯莱特林的心理素质就是强,萨拉查他老人家看到一定会深感欣慰。

“你知道的,我没有,我才刚认识他,怎么能比得上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你。德拉科,我只是怕你生气又不肯好好吃饭,我答应了妈妈们要好好照顾你的。”哈利放软了语气,用最温柔的语气说。

小少爷贯来吃软不吃硬,又是个傲娇的性子,哪怕不那么生气了也要亮出尖尖小小的毒牙吓吓人,“谁要你照顾,我还比你大呢。”

哈利站在德拉科身侧,半搂着德拉科,正好能看见德拉科尖尖小小的虎牙,他轻笑着说,“是,你比我大。那么尊贵的马尔福大少爷,您大人有大量,就别生我的气了,好么?”

小少爷被哄的开心了,撇撇嘴,看到对面格兰芬多的长桌上韦斯莱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扬了扬眉,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得意痒痒的同时又拿捏着自家竹马的分寸,“一个月的点心,以后早餐你都要来斯莱特林陪我吃饭。”

哈利点头轻笑,“没问题。我现在陪你在这吃都行。”

德拉科扫了一眼周围小蛇们诡异的沉默气氛,假笑着说,“今天不难为你了,免得大家不习惯。不过以后总会习惯的。”

众斯莱特林:......

好吧,马尔福少爷开心就好。

等哈利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回格兰芬多,罗恩才从惊讶中回神,手中的鸡腿啪叽一声掉到盘子里,开了开口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干巴巴的说,“一个波特...一个马尔福...哦,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这可真是...”

旁边的棕发女孩一脸淡定的说,“哦,他们俩...关系好的很不寻常。也许等以后你就习惯了。也没规定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不能关系亲密。嗯...你该把嘴角的油擦擦了。”

罗恩脸一红,赶紧拿纸擦了擦嘴,“哦,谢谢。嗯...出于礼貌,你叫什么?”

“赫敏·格兰杰。我刚刚听到了,你叫罗恩·韦斯莱。”棕发女孩眨眨眼说。

目睹了全程的教师席上,邓布利多摸摸白胡子,笑呵呵的说,“现在的孩子真让人羡慕,感情真好。”

即使斯内普教授早有心理建设,依旧在目睹了全程后,生生折断了手中的叉子。


(三)

霍格沃兹的小巫师们,最近逐渐习惯了校园里时不时出现的一幕奇景。

根正苗红的格兰芬多世家波特家族的大少爷,每天早晨定时定点出现在斯莱特林长桌上。然后带领着斯莱特林一年级新生的马尔福家小少爷走到餐厅,大大咧咧坐下在哈利旁边,旁若无人的伸手在一个格兰芬多的校袍里掏糖果。

每当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合上的变形课、魔药课和飞行课上,以及波特少爷和马尔福少爷在走廊上偶然的遇见,马尔福少爷总是会自然而然的走到波特少爷身边,熟练的掏兜掏糖果,还每次掏出来的糖果都不重样。

以至于拉文克劳们总是在私下讨论,哈利·波特的口袋里一定施展了什么高级延展咒,能放下足够多的糖果。

其实哈利只不过是每天起床出寝室前,都会在糖果盒里挑挑选选,在口袋里塞满糖果,等着德拉科来拿而已。

哈利习惯了帮德拉科储存糖果;习惯了德拉科靠近他,掂着脚在他口袋里摸来摸去,寻宝似的掏出各种漂亮的糖果,塞到嘴里,又扬着眉毛给他塞一颗在嘴里;习惯了看着他吃糖之后,用尖尖的小虎牙咬着或软或硬的糖果,甜甜的味道从他身上蔓延开,在与他说笑时缠绕在他鼻尖,像轻轻的羽毛撩拨心弦。

虽然他知道,换过牙的德拉科已经不需要再东藏西藏糖果甜点,但德拉科没挑明,哈利也不说什么,就这么做个兢兢业业的糖果储存罐,藏了一兜亮闪闪、五颜六色的糖果,等着金发的小甜牙齿伸出手掏走。

哈利很少吃糖,但却经常买糖,连着买了三四年后,顺理成章成为蜂蜜公爵的VIP。

还有莉莉妈妈,儿子不爱吃甜食让她一腔想给孩子做甜点的慈爱之心无处安放,有了德拉科终于让她找到了发泄口。于是海德威时常抓着莉莉精心做好的漂亮点心糖果,飞到格兰芬多的桌子上扔给哈利,再由哈利拆开,分成几小份,一份一份的给德拉科,以防止他贪吃一下子全吃光了。

还有茜茜妈妈,为了管住德拉科的嘴,她的点心也都由海德威送到格兰芬多交由哈利保管。小姑娘时间长了终于发现自己不管送什么甜食都会进到德拉科嘴里,却要她在马尔福庄园和波特家跑来跑去的,气得每次都会狠狠啄哈利的手几下。

你问她为什么不啄德拉科,咳,那是因为马尔福家的猫头鹰点心更好吃。

哈利委屈巴巴的捂着手,看着海德威在德拉科手下温顺蹭着头,德拉科仰着下巴坏笑着幸灾乐祸,他却只能在小少爷的坏笑下跟着消了气,无奈摇摇头。

那天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合上飞行课,一向对飞行课热情高涨的德拉科却在大家都欢快的飞上天时,坐在树下捂着腮帮子闷闷不乐。哈利从半空飞下来,下了扫帚蹲下来,“德拉科,这是怎么了?”

德拉科浅灰色的眼里氤氲着水汽,捂着头侧过身不说话。

哈利一下子慌了神,他又凑近了几步,坐下来,“到底怎么了?告诉我。”

德拉科眨眨眼,长长的睫羽上挂着水珠,哈利看他捂着腮帮子,握上德拉科的手腕,不顾德拉科的小小反抗,拉开他的手。

他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德拉科红肿的腮帮子,皱起眉,一向温柔的碧绿眸子泛上几分冷意,声音带着几分压抑的怒火,“谁碰你了?告诉我,是不是谁打你了!”

哈利握着德拉科手腕的手指下意识收紧,又在德拉科的小小痛呼下被慌忙松开,带着歉意拉着他的手腕揉着他捏出来的浅浅红印。

“大笨蛋哈利,格兰芬多果然都是没脑子力气大的巨怪。我没有被人打,我是牙疼。”

哈利怔住,又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原来是牙疼啊,咳,抱歉,我太急了。”

他单手拖着德拉科的下巴,“来,张嘴,让我看看,你肯定长蛀牙了。”

德拉科忽略掉这奇怪的熟悉感,张开嘴,哈利就着日光看到德拉科嘴里的蛀牙,连带着发炎的牙龈让腮帮子也跟着红肿起来。

“你最近吃糖吃太多了,这个星期都别吃糖了。下了课我陪你去医疗翼让庞弗雷女士给你开药。”哈利摇摇头,轻飘飘的为德拉科判了死刑。

德拉科如遭雷劈,失声尖叫起来,“不,你不能不让我吃糖果!”

哈利的语气难得的严肃起来,“不行!你的蛀牙太严重了我之前居然都不知道,你肯定一直瞒着我!都疼成这样了,不许吃!”

“哈利·波特!你不能管我!你没资格管我!”德拉科不屈不挠开始反抗。

翠绿色的眸子忽然眯起,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像危险的猎食者死死盯住无处可逃的猎物,哈利俯下身居高临下望着德拉科,一手撑着树干,声音低沉,带上点喑哑,“我不能管你,德拉科?你再说一遍。”

德拉科在那双漂亮华丽的翠绿眸子的注视下心里升起一阵恐惧,让他想使性子发脾气的心思瞬间消了个干干净净。

哈利顺势坐了下来,动作温柔的抚上他的脸颊,轻轻替他揉着腮帮子,似乎方才眼里的冷意和摄人心魄的凌厉都只是德拉科的错觉。他敛着眸,翠绿色的眸子一如往昔碧波微漾,动作怜惜又温柔,轻声对德拉科说,“还疼么,德拉科。我给你揉揉。”

德拉科张张嘴,终究是咽下了反抗的话,白皙皮肤上的红肿在哈利高于常人温度的炽热掌心下被轻柔着,好像那份疼也随着热度被化开,变成一片温暖的炙热,顺着肌肤传入胸腔,紧紧包裹着心脏。

“揉揉就没那么疼了。”德拉科小声说道,语气轻轻的,像软软的猫爪垫子一下一下拍着人掌心。

他垂下眸子,又偷偷抬眼去看哈利,嘟囔着说,“不吃就不吃吧,我听你的就是了。”

“嗯。”

哈利将他半搂在怀里,挡住旁人探究的视线,柔声回道。

为了监督德拉科乖乖吃药,哈利过上了格兰芬多塔楼、斯莱特林地窖和魔药大师办公室三头跑的生活。

德拉科的健齿魔药是由西弗勒斯提供的,品质绝对好于一般的魔药,味道上嘛...绝对比普通魔药更让人难忘。

只是魔药大师并不怎么高兴在为邓布利多熬制健齿魔药后还要帮自家小巨怪教子多熬一份。

即使他觉得小波特能管住小马尔福让他省心了不少,这份感激也不会明明白白表现出来。哈利每次亲自去拿魔药,都会被淋一头毒液,然后狼狈的拿着魔药飞快溜走。

留下魔药大师咬牙切齿掰着搅拌棒,暗恨自家白菜早晚会被猪拱了。

还是一只姓波特的猪!

哈利还不知道自己在魔药大师心中本就不怎么地的形象已经越发扭曲,甚至可恨程度直追自家老爸。为了让德拉科乖乖吃药,他可操碎了心,天天早上晚上堵在斯莱特林地窖门口,一定要亲眼看着德拉科皱着小脸喝完才能放心转身离去。

以至于现在斯莱特林的小蛇们进进出出,在最初的惊吓之后,看见惹眼的格兰芬多红校袍,都学会熟视无睹当着人家的面继续讨论格兰芬多有多蠢的话题了。

大大咧咧的罗恩跟着哈利来过一回地窖后就再也不来了,与赫敏说起时,捂着腮帮子说,“我看见哈利盯着马尔福喝健齿魔药,看得我牙疼。这健齿魔药是不是把马尔福的牙疼转移到我身上了?”

赫敏从书里抬头,拍拍他的肩,“谁看见都牙疼,罗纳德。”

“猜猜我们听到了什么?”一左一右两个红发少年围着赫敏和罗恩。

“我们的小弟弟——”

“去看格兰芬多黄金男孩喂斯莱特林小王子喝药——”

“哦,德拉科,来,你一定要按时吃药,这样我才能放心——”

“哦,哈利,你可真好——”

“多么的甜蜜啊!可怜的小罗尼居然不懂!”两人齐声说道,捂着胸故作陶醉状。

罗恩涨红了脸,“哦,别这么叫我。”

赫敏在一旁与韦斯莱双胞胎偷笑,“我以为你们身为哥哥足够了解可怜的小罗尼,他怎么可能明白呢?他能得到魔药课的O都比明白这个简单。当然,我并不认为罗恩能从斯内普教授那拿到O。”她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至少比纳威要容易。”

罗恩埋着头长叹一声,“哦,你们都太过分了。”

一片欢笑声里,格兰芬多的休息室打开,哈利手里还捏着瓶子爬了进来。

“嗨,哈利,刚从地窖回来?”赫敏笑着和哈利打招呼。

“嗯。”哈利点点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我说,哥们儿,你不觉得你跟马尔福的老妈子一样么?不,老妈子都没你这么上心的。他都这么大了还不会自己喝药?”罗恩果然不负一茶匙情感的称呼,直楞楞问道。

哈利一怔,随即又恢复温润的笑容,“德拉科怕苦,我怕他自己不肯喝,偷偷倒掉。他娇生惯养惯了,我总要多照顾照顾他。”

两个双胞胎眨眨眼,调皮的说,“看来不懂的不止有可怜的小罗尼呢!”

他们一左一右按住哈利的肩。

“我可爱的小哈利,”

“我可怜的小哈利,”

“多么迟钝啊——”

“多么纯情啊——”

“但是我相信——”

“他早晚会明白的——”

“哦,美好,多么的美好——”

“哦,甜蜜,多么的甜蜜——”

哈利茫然的眨眨眼,看着双子调皮的勾肩搭背离开,又看向聪明的小女巫和罗恩,“他们在说什么?什么不懂?”

罗恩耸耸肩,“我也不懂,哥们儿,他们几个今天神经兮兮的。”

赫敏翻了个白眼,无奈摇摇头,“老天,为什么我身边的男孩子...哎...我还是写我的魔药论文吧。”

(四)

即使有魔药大师出品的高质量魔药担保,吃甜食吃的肆无忌惮又不会发胖的德拉科,蛀牙还是反反复复发作。

德拉科因为牙疼捂着腮帮子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白皙的小脸下顶着两片鸦青在哈利眼皮子底下晃,吓了哈利一跳,问清了原委,又好气又好笑对他说,“你就不能少吃点甜食么?”

德拉科狠狠瞪他一眼,恶声恶气说,“不能。不让我吃甜食就像不让我姓马尔福一样不可饶恕!”

哈利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好吧,马尔福少爷。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但是到底不忍他夜夜失眠,晚上德拉科又捂着腮帮子在床上翻来覆去打滚,听见宿舍门突然开了又关。德拉科下意识起身,看看昏暗的寝室,室友布雷斯早已睡下,银绿的床幔遮得严严实实。

德拉科有些奇怪的皱起眉头,下意识抽出枕头边的魔杖。

然后就感觉一双手捂住了他的嘴,按住他拿魔杖的手腕,不等他尖叫出声,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嘘,是我。”

“哈...哈利?”德拉科惊讶的睁大眼,随即又想起来波特家的隐身衣,他一抬手将水一样的布料拽下来,看见戴着眼镜的黑发少年,“你来干什么?”

哈利坐在他床边,掌心抚上他发肿的脸颊轻轻揉搓,“来哄你睡觉。”

德拉科脸一红,又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瞪他一眼,“你当我三岁么?我还需要你哄我睡觉?”

哈利无奈轻笑,“德拉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最近总是因为牙疼睡不好,我来给你揉揉。”

“哦...这样...”德拉科脸上的疼痛被舒缓,他舒服的眯起眼,嗓子里小声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像极了被顺毛的奶猫。

哈利顺势把德拉科拉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侧卧在旁边为他揉着发肿的腮帮子。

头顶的天窗投下水波月光,在室内荡漾开一室的温柔水光。哈利一手支着头,静静望着在他掌心轻轻磨蹭的少年,翠绿色的眼睛闪着暗芒。

德拉科睫羽在漾开的水光中轻轻发颤,突然张开,浅灰色的眼眸漾着碎光,“哈利,这么晚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哈利轻笑,“等你睡着了我就回去。”

德拉科沉默了一会儿,“今天干脆别回去了,晚上跑来跑去的不方便。”

哈利垂下眼睑,嘴角无声勾起,“嗯,好。”

德拉科在温柔又灼热的掌心间渐渐沉睡,声音慢慢放平缓。一直因为疼痛而紧蹙的眉头也缓缓舒展开,被少年温热的指尖轻轻滑过,滑到鼻梁,又往下,滑到漂亮精致的唇上。

哈利轻轻用大拇指挑开德拉科的唇,指腹顺着唇缝滑进去,触摸到他饱满白皙的贝齿,那是一口让任何人看了,都会忍不住心生喜爱的牙齿。

他慢慢摸索着,在湿热温暖间摸到德拉科尖尖的小虎牙,他轻轻摩挲着,感受虎牙小小的尖角在他柔嫩的指腹留下的微刺的酥痒。

这副牙齿平日里咬着甜甜的硬硬的水果糖和软绵绵的布丁,品尝着最甜美的味道,却也尖利傲慢,吐露出最刻薄嘲讽却虚张声势的话语。

但是现在,它就在哈利的指尖,乖乖巧巧的,任他来回摩挲。

德拉科的舌尖下意识舔了舔哈利的指头,温热的触感让哈利瞬间回神,像被灼烧一般抽回手指。他屏住呼吸,看到德拉科皱了皱眉,又陷入沉睡。他看着自己还沾着口水泛光的指尖,陷入久久的迷茫。

他这是...怎么了?

第二天一早,清晨的阳光透过厚厚的黑湖将不刺眼的光投到斯莱特林的地下宿舍里,像往常一样起床刷牙的扎比尼嘴里塞着牙刷从盥洗室里出来,就看到自家室友的床帐里冒出一个黑乎乎的脑袋。

还没清醒的扎比尼停下刷牙的手,揉揉眼,闭上,再张开。

嘴里的牙刷因为他下意识张开的嘴,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格兰芬多的哈利·波特是斯莱特林地窖的常客。

这是所有斯莱特林都知道的秘密。

格兰芬多的哈利·波特是德拉科·马尔福床上的常客。

这是只有布雷斯·扎比尼憋在心里还没胆子乱说的秘密。

从一年级马尔福家小少爷牙疼开始,波特就已经视斯莱特林地窖为无物,每年斯莱特林级长对新生说“斯莱特林地窖已经近千年没有进过外人了”的时候,他总忍不住笑出声,然后在铂金小少爷的瞪视下乖乖闭嘴。

三年级后,扎比尼小哥终于受不了了,开始天天往姑娘的宿舍里过夜,避开自己宿舍里那两位惹不起的煞神,提前进入花花公子的人生阶段。

他偶尔回到宿舍,看到两个规规整整躺在床上盖着棉被纯聊天的傻子,都会抓耳挠腮的想和别人下注,他俩究竟啥时候开窍。

有时他路过格兰芬多的长桌,听到韦斯莱咬着鸡腿对哈利说,“哈利,你怎么老是晚上突然就没了影子?大半夜的去哪夜游了?”

扎比尼简直要笑出声,很想大发慈悲的告诉傻乎乎的韦斯莱,你们的黄金男孩夜游到斯莱特林王子的床上去了。

当然,在波特微眯起的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下,他是半个字都不敢乱说的。

他有时会为自家那个傻乎乎的天真单纯的朋友默哀,你怎么就看不出来那个波特是头披着狮子皮的毒蛇呢?

你这辈子怕是逃不开波特的手心了。

不过,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还想多看看那个波特继续迷茫几年的笑话呢。

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施施然往拉文克劳的一个漂亮姑娘那走,察觉到斯莱特林长桌上一道刀子般的眼神朝他射来,一抬头,是正在磨着指甲的潘西。

他露出一个魅力十足的笑容,朝潘西点头示意。

潘西瞪他一眼,继续低头磨着手上漂亮的黑指甲。

他挠挠头,他有得罪这位大小姐么?

不对,为什么他会突然心虚呢?

(五)

今天是三年级第一个霍格莫德周,在一个细雪纷扬的天气里。

哈利与德拉科约好了相见面的地点,先跟着各自的友人在霍格莫德逛了一圈,买了日常的纸笔和笑话玩具。

与赫敏和罗恩告别后,哈利独自一人来到竖着路牌的路口,远远的就看到戴着黑色贝雷帽的少年,站在路牌下,往手心哈着热气。

哈利急匆匆从马路穿过来,脱下莉莉妈妈织的羊毛围巾,缠了两圈围到少年的脖子上,难得有这样精细的时候,细细为少年整理戴好。

德拉科看着金红相辉的毛巾,撇撇嘴,“格兰芬多。”

哈利无奈轻笑,“我就是格兰芬多,你是不是也要嫌弃我。”

德拉科轻哼一声,抬了抬下巴,“当然...”

哈利的表情立刻变得可怜巴巴的,拉着德拉科的手摇着,活像只被抛弃的大狼狗,恍惚间德拉科仿佛看到哈利身后摇晃的尾巴。

“咳,勉勉强强不嫌弃吧。”

哈利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格兰芬多式的灿烂笑容,拉着德拉科的手,“走吧,去蜂蜜公爵。”

干净明几的落地窗透着外面晶莹剔透的雪景,碎琼乱玉的光芒与蜂蜜公爵里五彩缤纷的糖果交织在一起,甜蜜又美丽。

德拉科行走在蜂蜜公爵的货架间,浅灰色的眼睛里映衬着糖果的颜色,亮亮的,修长的手指拿起一袋又一袋包装精致的糖果抛给哈利,哈利目不转睛看着德拉科雀跃的神情,他浅金色的头发似乎都在散发着欢喜,闪闪发光。

只是德拉科流连在甜美的糖果之间,没有看到,那双翠绿色的眼睛里忽明忽暗,似乎有什么要破土而出,又似乎有什么早已泛滥成灾,却被隐忍克制着。

逛完蜂蜜公爵,哈利与德拉科来到三把扫帚歇歇脚吃点东西。

哈利要了两扎黄油啤酒和一盘番茄肉酱通心粉,德拉科点了一份红丝绒蔓越莓蛋糕。

他与德拉科捧着热乎乎的啤酒杯慢慢饮着,等待食物上桌,他中途看到罗恩正站在外面朝他招手。

哈利轻声与德拉科说了一声,放下酒杯走出去。

“嘿,哈利,我那两个哥哥非要让我把这个给你。”罗恩递给他一张海报。

“韦斯莱笑话店?他们真准备开起来了?”哈利笑道,“准备开在霍格莫德还是对角巷?”

“他们说要开在对角巷,哦,我觉得他们这个年纪开店似乎早了点儿,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个的鬼点子确实层出不穷,或许真的能比佐科笑话店还受欢迎呢?他们似乎想拉你投资,我想等你回去他们就会找你了。”

哈利笑着摇头,“我可没钱投资。不过,我能给他们找到一个优秀的投资者和合作人。”

“谁?哦,其实哈利,你不必理他们的。我可以回去告诉他们。”

“不,不,我真的认识有几个人,他们和韦斯莱双胞胎一样的...善于恶作剧,而且还是他们的前辈。你回去告诉他们,就说我会介绍劫道者给他们认识。”

“劫道者?那是谁?”

哈利轻笑,“最伟大的恶作剧前辈,一定会和他们两个趣味相投的。”

“哦,好啊。虽然我不抱什么指望。”罗恩耸耸肩,他往三把扫帚里看了一眼,调笑道,“嘿,瞧啊,马尔福的魅力可真大,那不是斯莱特林五年级的院花玛缇娜么?哦,虽然我不喜欢斯莱特林,但是她可真够漂亮的......”

哈利手中的海报一下子攥紧了,他翠绿色的眼眸一下子暗沉下来,变成幽深阴暗、深不可测的湖绿。

“罗恩,抱歉,我先有事失陪了。”哈利的脸上依旧是带着温和的笑,但罗恩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阴沉凌厉,他被吓了一跳。

“嘿,哥们儿,你没事吧?”罗恩干巴巴的说,他看错了么?那样的哈利陌生又可怕,像极了被触犯领地的猎豹。

哈利摇摇头,再看向罗恩时,又是与平常一样的温和阳光,“我没事。”

与罗恩告别后,哈利的脸又沉了下来,他眯起眼,走回三把扫帚。看到服务员正好端着他们点的食物准备上菜,他从服务员手里截过来,端着盘子回到桌子上,把红丝绒蛋糕从他们两个中间放下来,用胳膊肘让女孩的上半身不得不远离德拉科。

“德拉科,你的红丝绒蛋糕。”哈利笑着说着,坐到德拉科旁边,“介意我尝一口么?我有点想吃甜的,好久没吃了。”

德拉科本来就在漫不经心的应付着女孩,闻言瞥了他一眼,“你不会自己点一份么。”但是到底是用嫌弃的表情拿起叉子叉下一小块塞进哈利嘴里。

哈利低下头,动作亲昵旁若无人的咬住他的叉子,嘴角沾了点奶油和红丝绒,“只是想尝尝,你知道,我不爱吃甜的。”

“下不为例,我的蛋糕只能是我的。”德拉科撇撇嘴,哈利用过的叉子擦都没擦,直接继续用着叉起蛋糕小口咬着吃。

自哈利插进来后就一直被忽视的女孩用带着敌意和审视的目光看着哈利,见此情景,看向哈利的眼神带上了点意味深长。

哈利察觉到她的目光,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奶油,笑着用帕子擦了擦嘴,“哦,我打扰到你和一位美丽的女士说话了。原谅我的失礼,嗯...我是哈利·波特,德拉科的好朋友。”

哈利在最后几个词加重了语气,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警告。

“哦,我听说过你,波特先生。我听说你是德拉科在格兰芬多的好友,一个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关系这么好,整个霍格沃兹也就你们两个了。男孩们之间的友谊,总是让人感动。”傲气的女孩不甘示弱的回击,最后一句带着淡淡的讽刺。

哈利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脊背挺立,翠绿的眼睛在凌乱支棱的黑发下微微眯起,整个人犹如蓄势待发的猎豹,正死死盯着敌人,稍有异动,就会将任何敢于挑衅的人撕成碎片。

“多谢夸赞,玛缇娜女士,我和德拉科的友谊自幼如此,今年我甚至邀请他们一家来我们家过圣诞节。”

德拉科看看哈利,又看看玛缇娜,有些迷茫,他俩这是在搞哪一出,他怎么不知道他们家要来波特家过圣诞节?

玛缇娜的脸上划过失落之色,但随即又带上几分嘲讽,“哦,是这样啊。那祝你们玩的愉快,毕竟...我想马尔福先生一定会很乐意与波特家共渡圣诞。”

“借您吉言,玛缇娜女士。您这么成熟沉稳的学姐,”哈利加重强调成熟两个字,“想来看法一定是对的。卢修斯叔叔和茜茜妈妈一向很喜欢波特家。”

玛缇娜险些兜不住脸上的表情,收紧了手指,这个该死的波特,向自己示威也就算了,居然敢讽刺自己年纪大!

她咽下杯里剩下的咖啡,冷笑着说,“不客气,波特学弟。女孩子总是要比男孩子早熟一些,尤其是在看待家族来往的问题上。这毕竟是身为未来纯血家族的女主人,应该从小就有的敏锐感。”

说完,她又温声对德拉科说,“再见,德拉科,其实我本来是想邀请你参加圣诞舞会的。但我想以后总会有机会,比如,”她勾起嘴角,“比如在纯血家族的宴会上。”

德拉科假笑着与玛缇娜告别,“这是自然,玛缇娜小姐。您美丽的身姿总是宴席上最耀眼夺目的存在。不会有人不想邀请您跳舞的。”

玛缇娜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又在看到哈利阴鸷暗沉、犹如幽深湖水的眼眸时僵了一下,眼底露出几分慌乱和恐惧。她不自在的拢了拢衣领,恢复平日里的高傲,离开三把扫帚。

德拉科咬着叉子,看向哈利,“你干嘛这么针对她?她得罪过你?”

哈利眼里的深沉消散开,看向德拉科时,又是一片澄净的翠绿,宛如三月新生的绿枝,“没有,只是...”

只是她觊觎了不该觊觎的人。

哈利看向德拉科,德拉科浅灰色的眸子干净得像块烟色水晶,澄澈剔透,一尘不染。他的唇齿间缠绵着红丝绒、蔓越莓果酱和蛋糕,被那两颗小虎牙细细碾磨着,化成舌尖软软的甜。

哈利忽然俯下身,离德拉科很近很近,近到他温热的呼吸都喷洒在德拉科的脸上,让那张白皙精致的脸染上点点绯红,近到他能嗅到德拉科唇齿间蔓越莓果酱的酸甜清香,近到他能透过那双浅灰色的眼睛,看见自己一点点放大的脸。

哈利周身强势的、介于少年和成年男性之间的气息霸道而凌厉的挤满了德拉科的周围,德拉科突然觉得心跳得厉害,脸上也烧灼起来,那样炙热的温度,让他不自觉的想起哈利从小为他揉脸的掌心,也是这样的热。

格兰芬多式的、燃烧着红与金的炙热。

德拉科张了张口,哑声说,“哈...哈利。”

他一开口,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他的声音怎么会这么低哑,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像是有什么危险在慢慢靠近,又像是他在隐隐期待又不明白的事情会发生。

“嗯。”哈利的声音刚过变声期,还带着一点少年的清脆,但更多的是磁性暗哑,顺着德拉科的耳膜,痒痒的挠着。

“你头发上落有树叶。”哈利突然离远了,正襟危坐,“已经拿掉了。”

德拉科恨不得将脸捂住,遮住脸上的红,他尽力忽略掉哈利起身时涌入的新鲜空气带来的空虚感和心底怅然若失的感觉,咳了几声,“谢谢,我,我先去趟洗手间。”

哈利勾起唇,“嗯,去吧。”

翠绿色的眼睛望着少年看似镇静,却微微有些凌乱的步伐,微微眯起。

不急,还不是时候。

最有优秀的狩猎者,总是不缺乏耐心。

德拉科没想到他们今年圣诞节真的来波特家过了。

不过却不是戈德里克山谷波特家的小别墅,而是宏伟华丽的波特庄园。

自老波特夫妇去世后,波特庄园一直处于封闭状态。詹姆斯一向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不爱住在空荡荡的华丽庄园里,于是与妻子儿子一直住在小别墅。

今年突然开启波特庄园,无疑是为了再过两年就十六岁的哈利以后的前程铺路,向纯血家族一点点展现波特家族的实力和影响力。

波特庄园的第一次晚宴将于哈利十六岁生日举办,正式向整个英国巫师界宣告波特家的下一任继承人。

在此之前,哈利的亲戚和父母挚交是唯一有幸进入已经十几年没问世的伯特庄园的人。应哈利私下的要求,马尔福一家受邀来过圣诞节,让两个本就关系好的孩子在一起共渡佳节。

圣诞节前夕波特庄园举办了一个小小的私人宴会,斯内普教授、邓布利多、小天狼星。雷古勒斯、卢平、安多米达、马尔福一家一起共渡晚餐。

虽然斯内普教授还是与曾经的劫道组三人相看两生厌,但看在莉莉和孩子们的份上,还是平安无事的相处了整个晚宴,这让莉莉和纳西莎欣慰极了,感叹他们几个终于成熟了,让几个大男人都有些尴尬脸红。

晚上德拉科趁着宴席上人多,无视掉卢修斯和斯内普频频投来的眼刀,一口气吃了三盘甜点。结果等到晚上准备睡觉时,又开始捂着腮帮子在床上翻滚。

德拉科疼得烦躁,赤着脚穿着丝绸睡衣从房间里溜出来,打开隔壁哈利的房间溜了进去。

德拉科进来的时候,哈利还没睡,正坐在炉火旁的沙发上,就着火光披着毯子看书,看到他进来,有些惊讶。

“德拉科,怎么了?”哈利放下书,走过来,看到德拉科紧蹙的眉头和捂着腮帮子的动作,一下子了然。

“又犯牙疼了?”

德拉科赤着脚踩在地毯上,浅灰色的眼里雾气茫茫的,点了点头。

哈利微蹙眉,“怎么赤着脚就走过来了,脚会冻着的。”

他拉着德拉科坐在床上,蹲下身摸了摸他冰凉的脚,用温暖的手掌包裹着,将身上的毯子拿下来,裹着他的脚。

“等我一下,你今晚睡我这儿吧。”哈利再自然不过的说。

“嗯。”德拉科感受着脚上传来的温暖,脸上微红,幸好在昏暗的室内,又有橘红的火光映着,看不出来。

哈利出去拿上德拉科的拖鞋,洗了洗手,回到房间时德拉科已经钻在他的被子里躺好了。

哈利拿起魔杖给炉火施了个火焰熊熊,又放下床帐隔绝了外面的光。他躺到被子里,德拉科就顺着他身上温暖舒适的温度凑了过来,哈利侧卧着,用手掌心轻轻揉着他的脸颊。 

“不管让你疼多少次,你都不会长记性。”哈利长叹一声,语气里带着宠溺与无奈。

“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让我吃甜食还不如杀了我!”德拉科侧过头起身,有些激动的说,一个没撑住,栽到了哈利怀里。

哈利身上的气息又铺天盖地裹挟着德拉科,他下意识抓紧了哈利的衣领,哈利终年温暖炽热的体温透过衣料烧到他手上,他听到了自己剧烈而清晰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像撞在他胸口一样。

德拉科有些慌张的从哈利怀中爬起来,脸上烧得厉害,他拉上被子,想把脸遮住,又被哈利的手拉住。

“德拉科,你盖上被子我怎么给你揉脸。”哈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平和,只是多了几分低沉,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沙哑。

德拉科拽着被子的手收紧又放开,他声音发颤着说,“哦,我,我的牙好像没那么疼了。”

哈利的声音带上了点疑惑,“是么,你可别自己忍着不告诉我。我再帮你揉揉吧。”

德拉科的脸简直烫的不用摸就能自己感觉到,他哆嗦着往被子里躲,声音闷闷的,“不用了,真不用了,哈利。”

“好吧。如果你疼的受不了了一定要告诉我。”哈利的手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他,没有追问下去。他中规中矩的躺好,即使与德拉科盖一条被子也没有往德拉科那边动一下,一如这几年来的习惯。

格兰芬多式的绅士守节。

过了一会儿,德拉科觉得脸上没那么发烫,心跳也渐渐平息下去,才悄悄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听到哈利平稳清浅的呼吸。

哈利已经睡着了,德拉科想。他慢慢坐起来,俯下身,悄悄靠近哈利熟睡安宁的脸。房间里的火光透过床帐投下一片朦胧的红,在昏暗的光线里,哈利的脸上带着德拉科熟悉的温柔神情,卷翘纤长的睫羽安静闭合着,像栖息在花上休憩的蝴蝶。

德拉科感到脸颊上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的刺痛,他下意识捂住脸颊,却又不忍再叫醒熟睡中的少年。

他捂住胸口,听着自己胸腔里传来的一声又一声,鲜活而安稳的心跳,清晰的、沉稳的心跳。

它在为谁而跳动的如此清晰?

(六)

四年级要比从前忙碌的多,选课占了课程的大半比重。

哈利与德拉科的课表重合的不多,见面的次数比以往少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圣诞节那天晚上,德拉科的奇怪反应吓到了哈利,从圣诞节后到四年级,哈利对德拉科疏远了许多。

这让德拉科时常觉得烦躁无比,他习惯了哈利的陪伴与哈利无限制的包容,习惯了哈利温柔的微笑和他身上永远带着的、为他准备的糖果甜食。

当他习惯了哈利无微不至的付出和照顾后,猛的被剥离这样依赖人的状态,带来的不适感和好像要失去什么的惶恐让他总是变的患得患失,连甜食都比以前吃的少了。

以至于他最近一段时间牙疼的次数直线下降,更没有理由和哈利一起相处了。

在又一次的牙疼发作后,德拉科给哈利留纸条,示意他晚上来地窖,哈利那天晚上却在他入睡后,大半夜的离开了地窖回了自己的宿舍,让大半夜起来下意识去寻找哈利身上温暖的德拉科惊愕不已,坐在床上久久没回神。

这让从小被哈利捧在手心娇惯坏了的德拉科委屈又愤怒,一整天都处于暴走状态,逮谁谁倒霉,周围的小蛇被他狂躁的喷了一头毒液,私底下悄悄讨论马尔福家小少爷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

潘西听见他们讨论,直接对着镜子翻了个白眼,“我敢打赌绝对和波特有关,要下注么,十个金加隆。” 

“我的大小姐,你这不叫打赌,叫陈述事实。能让咱们的小王子跟吃了炸药似的,除了那位波特还能有谁。”扎比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不如赌点有意思的,猜波特什么时候拿下德拉科。”

潘西放下手中的小镜子,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好啊,我赌这学期结束。你呢?”

“我赌明年之前。”扎比尼回以一个灿烂的笑,意味深长的说,“狩猎者总是会在最合适的时候收网,一击必杀。”

“而猎物,从被盯上的那天起,就早已无路可逃了。”潘西默契的补充,戴上了一条精致的项链,边扣着细细的链子边说,“我可怜的德拉科,哎,他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招惹了怎样一个可怕的人。”

“我好看么,亲爱的?”黑发姑娘眨眨眼,俏皮的说道。

“当然了,我美丽的潘西小姐,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孩。”英俊的巧克力少年拉住潘西的手,轻吻一下。

潘西咯咯笑出声,然后用阴沉沉的语气说,“亲爱的,这句话是你对第几个女孩说了,你还是留着给你的赫奇帕奇新女友吧。”

她冷哼一声,抽回手,抬起下巴扬长而去,留下扎比尼在原地 ,露出一个干巴巴的、有点苦涩的笑。

“但这是我唯一一次说的真心话。”

德拉科开始频频注意到哈利身边出现越来越多的女孩子的身影。

十五岁,正是孩子们从少年时代向青年时期过渡的年纪。男孩们的喉结开始突出,肩膀变宽,身材抽长,面容硬挺。女孩子们属于女性的魅力和柔美的线条日益明显,她们娇软的身体变得柔韧而纤细,明眸善睐,看向喜欢的男孩子的眼神开始变得勾人心魄,犹如一汪秋波。

德拉科以前从未注意到哈利已经长得比他还高,长期的魁地奇训练让这位优秀的格兰芬多找球手身材颀长而有力,肌肉匀称,骨骼舒展,配上硬挺的鼻梁和温柔的眉眼下那双漂亮的翠绿色眼睛,以及优渥的家世和在球场上耀眼夺目的表现,成为许多霍格沃兹女生心中的最佳梦中情人。每天早晨猫头鹰飞进来的时候,格兰芬多的长桌上总能收到无数的情书、礼物和玫瑰,甚至有些还来自男生。

德拉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看到那些情书礼物以及路过某些拙劣的对哈利的搭讪时,出现又愤怒又委屈又难过的情绪,他只是冷眼看着那个傻傻的格兰芬多傻笑着收下礼物和情书,然后将那些情书一封封拆开,看完,又丢到袋子里收好。

他把那些精致的礼物检查后分给周围的好友,在遇到搭讪时,不管对方的演技有多拙劣,都耐心又温和的与对方说完话,又找借口离开。

德拉科撇撇嘴,不屑又酸涩的说,“该死的格兰芬多。”

身为斯莱特林的铂金王子,家世好样貌好学习好的德拉科自然也不会少有追求者,但是一则纯血家族的高傲排外就足以吓退大部分的普通追求者,二则是德拉科那从小傲慢毒舌的本性也够让人望而却步,不是没有打不死的小强敢上前勇敢追求,结果就是被德拉科从头发丝到脚挑剔嘲讽了个遍,就连写情书的语法错误都给人挑了出来,吓得人眼泪汪汪跑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哪位壮士敢当着铂金小少爷的面表白。

至于斯莱特林内部?

大部分眼净心明的小蛇都知道这位小王子身上盖着格兰芬多黄金男孩的戳,他们才没那么傻去挑衅一头像毒蛇一样狡猾的、占有欲十足的狮子。

其他的小蛇又不像帕蒂娜那样敢于直面一头狮子的怒火和警告,也没能力参合神仙打架,即使有对德拉科的仰慕者,也是斯莱特林式表达的恰到好处和内敛,绝不会像追求格兰芬多黄金男孩那样热情张扬。

说来说去,也只有那位小王子到现在还完完全全被蒙在鼓里,看不出狡猾狮子的陷阱。

但是现在,马尔福小少爷也无心在意斯莱特林们内部心照不宣的秘密,他常常会无意识望向格兰芬多的长桌,看着那个熟悉的人与他最讨厌的红毛韦斯莱说说笑笑,看着他被女孩子围绕、脸红着挠着头笨拙的离开,看着他的口袋里变得扁扁的,再也不像是从前那样像个永远掏不完的百宝袋,塞满了甜美的、五彩缤纷的糖果。

铂金小王子积攒了半学期的怒火和委屈,终于在某天集中爆发,让人猝不及防。

他那天站在楼上窗户旁,看着哈利在与一个拉文克劳的黑发姑娘笑着交谈,两个人相谈甚欢,哈利甚至还为那姑娘拂去肩膀上的落叶,指尖不经意擦过姑娘的白皙耳侧。

德拉科只觉得心口翻滚着什么涨涨的、火辣辣的液体,像烧热了的火焰威士忌在心口被轰的一声点燃,烧断了所有名为理智的神经。

他气冲冲的冲下楼,大步走到哈利面前,连看都没有看那个女孩一眼,就拉着哈利硬拉走了,哈利朝女孩打了个手势,女孩俏皮的眨了眨眼,抱着书本悄悄溜走。

然而正觉得自己又委屈又愤怒的小少爷完全没注意到两个人的小动作,他现在就是想拉着哈利离开,想与他单独说说话。

他都快记不起来上次两个人单独说话是什么时候了。

“德拉科,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哈利用恰到好处的疑惑语气的问道。

德拉科停下脚步,眼圈红红的,抬着眼看着已经比自己高的哈利,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能哭出来,那太不马尔福了。

他很想问问哈利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冷淡,又为什么躲着自己,但是他又觉得他拉不下脸直接去问,更怕他自己得到一个会伤害到自己的答案。

于是德拉科倔强的抿着嘴,偏过头,沉默下来。

哈利站在德拉科身前,顿住足,看着他倔强又委屈的表情,原本准备好的一切算计和谋划,都在看到那双雾蒙蒙的浅灰色眼睛时烟消云散。

他叹息一声,主动走上前去,伸出手抚上德拉科平日里总会红肿的脸颊,温声问,“这几天蛀牙还疼么?”

德拉科摇摇头,声音微颤又带着故作的冷淡,只是发抖的尾音却把他此刻心里的委屈暴露无遗,“不疼了,不需要你揉了。”

哈利捧起德拉科的脸,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颊,无奈又温柔的说,“撒谎,张开嘴,让我看看你的蛀牙。”

德拉科想挣脱哈利的手,下巴却被那只有力的手紧紧扣着,他下意识想挣扎,被一个怀抱紧紧禁锢住,推到树上,一只手撑在树干上,半搂着他,用强势霸道的姿势将他锁在怀中,又是铺天盖地的、浓郁的,属于哈利的男性气息。这比圣诞节那天晚上更浓烈,让德拉科几乎有些腿软和害怕,却又有些安心和隐秘的愉悦,叫嚣着让他凑的更近,更近,直到哈利的全部气息都笼罩着他。

“德拉科,张嘴。”哈利眯起眼,指尖收拢了想强迫德拉科张开嘴。

德拉科紧紧抿起唇,一副不合作到底的表情,他用那双雾蒙蒙的浅灰色眼睛固执的看着哈利,看着看着,眼睫上就沾了细细碎碎的水珠。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哈利放下手,翠绿色的眼睛黯淡了几分。

“不,不是。”德拉科忽然开了口。

“我只是…只是不明白。”他垂下眸子,有些无措的交叠着手指,嘴唇被下意识抿起,失去血色。

“我只是不明白,哈利。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忽冷忽热的……”

“德拉科,你不明白?”哈利的脸凑近了,几乎要把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德拉科白皙纤细的脖颈上 。

“你真的不明白,德拉科?”哈利的声音低沉而磁性,鼓噪着德拉科的耳膜,像有无数的小钩子撩拨而过,让德拉科的耳尖和脖颈泛着微微的粉。

“德拉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哈利顿了顿,翠绿色的眸子变得幽深,像无边的、酝酿着暴风雨和暗流的碧洋。

“如果,你的愿望是这样,我这一辈子都一直会是你最好的朋友,绝不背叛我们之间的友谊。但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想一想,你不明白的事。”

“我期待你的回复,德拉科。以梅林之名起誓,我会如你所愿,满足你的……任何要求。但是……别让我等太久。”他站起身,修长的手指为德拉科细细整理好衣领,然后深深的望了德拉科一眼。

德拉科那一瞬间觉得,他好像要被那深不见底、幽深神秘的湖绿吸了进去。

德拉科站在原地,久久的回不过神,他一遍遍想着哈利的话,哈利的深意,哈利近乎誓言般的许诺。

德拉科知道一个格兰芬多的承诺会有多宝贵,更何况是以梅林之名起誓,这几乎是一个格兰芬多哪怕用生命也会守护的许诺,哪怕德拉科要求哈利当他的奴仆,哈利都会永不背叛。

他心尖微颤,有些害怕去想哈利为什么要以如此巨大的代价许他一个承诺,哈利竟然这么信任他,甚至毫不在意自己可能会伤害他么?

或许,不是毫不在意,而是毫无保留的、飞蛾扑火般的信任他呢?

德拉科又想起哈利那双漂亮的翠绿色眼睛,那双眼睛从小到大总是在他一回头就能看到的地方,就好像一直、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

一直、一直,等待着他的回眸。

德拉科的心开始狂跳起来,一下又一下,清晰的、鲜活的心跳声,冲撞着他的胸膛,好像要把什么压抑许久的东西,一起从心房的角落里撞裂出来,然后破土而出,疯狂蔓延、生长,直至填充满整个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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